林小阳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舞，游戏里他的角色正在发射激光炮。"漂亮！又破纪录了！"他欢呼着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了十分钟的父亲。
"小阳，这周第三次了。"林海敲了敲书桌上的数学试卷，鲜红的"47分"刺痛了他的眼睛，"上次你说要卸载游戏..."
"爸你不懂！我们战队马上要冲区前十了！"小阳头也不抬，游戏音效盖过了父亲的叹息。墙上的奖状还崭新发亮——"五年级数学竞赛二等奖"，那是半年前的事了。
第二天早餐时，林海突然推过来一份合同。"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做个实验。"合同第一条写着：甲方林小阳享有完全游戏自由，父母不得干涉。"期限一个月，之后你要自己制定学习计划。"
小阳的勺子掉进牛奶里。上周班主任家访时说的话还在耳边："这孩子聪明，但再这样下去..."他抓起合同仔细检查，这肯定是什么新型教育陷阱。
第一周是天堂。小阳放学就扑到床上开黑，作业本在书包里发霉。他通关了所有副本，战队排名飙升到全区第三。凌晨三点，屏幕蓝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睛，床头贴着"每日学习计划表"，日期停留在三个月前。
第二周周三，小阳在课堂上睡着了。口水浸湿了摊开的语文书，《少年中国说》的段落被晕染成模糊的蓝色。放学时班长李敏收走了他的作业，她手腕上戴着去年奥数夏令营的纪念手环——那次小阳因为发烧没去成。
第三周，小阳的手指开始抽筋。他发现自己记不清游戏里昨天赢了多少场，却突然想起上周那道没解开的几何题。深夜，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数学网课，老师正在讲解的例题和他们月考错题一模一样。
实验最后一天，林海推开房门时愣住了。书桌前的儿子正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，手机充着电但屏幕是黑的。"爸，"小阳转过脸，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，"这道追击问题，我用游戏里算伤害的公式解出来了。"
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，一片嫩叶飘落在摊开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上。小阳把修改过的合同推回来，新条款写着："每日游戏时间不超过1小时"，签名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火箭——和他们战队徽章一模一样，只是这次火箭载着书本而不是激光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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